第(3/3)页 这样,是否就是心悦? 她太迟钝懵懂了,竟然现在才明白,但所幸并不晚。 纪初桃没由来生出一股急躁。她不愿再混混沌沌地生活,不愿再听从旁人的安排,只迫切地想要离开这,迫切地想要见到祁炎,去验证自己此时澎湃的心意,一刻也不愿耽搁停留! “抱歉,本宫不能陪你同行了,劳烦孟状元自己将东西送去紫宸殿。” 匆忙说完,纪初桃不顾孟荪是何神情,转身就走。 她越走越快,然后撞见了在宫道尽头发呆的宋元白。 纪初桃眼睛一亮,急切道:“宋将军,祁炎呢?” 宋元白回神,神色古怪地看着纪初桃,憋了半晌道:“被殿下气走了。” 纪初桃:“气?” 宋元白道:“方才,殿下不是给状元郎赐花来着?” “……” 明白祁炎看到了什么,又误会了什么,纪初桃气结,来不及解释,拧眉道:“他往哪边走了?” 宋元白指了个方向,叹道:“殿下现在追上去,或许还能追上。” 话未落音,纪初桃已经跑开了。 她穿着华贵鲜妍的宫裳,宫绦飘动,满袖生风,裙边随着步伐荡漾出优美的弧度,鬓角的珠钗打在脸上生疼,她全然不觉,抛却帝姬的优雅从容,只揽着裙子不顾一切地朝着祁炎追去。 祁炎走得太快了,她追了许久,将宫婢都甩得不见了,才隐隐看见了祁炎笔挺孤傲的身形。 “祁炎!等等……” 她肺部生疼,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割似的,用尽力气唤他,“祁将军,本宫命令你……站住!” 祁炎应是听见了,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,随即更快地朝前走去。 这个固执的家伙! 纪初桃不知跑了多远,直到踩到裙边一个踉跄,闷哼一声,扶着宫墙缓缓滑下-身子。 跑不动了。她急促喘息,心脏和肺腑都仿佛炸开似的烧灼,双腿颤抖,像是煮熟的面条般不听使唤。 纪初桃渐渐眼眶泛了红,在心底唾弃自己的无用。好在此处偏僻,并无宫人瞧见她这般狼狈无用的样子…… “不能哭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狠狠擦了把眼睛,试图扶着墙站起。 手刚搭上墙壁,一阵阴影笼罩下来。 她愣愣抬眼,看到那个可恶又小心眼的人不知何时折返,蹲身与她平视,蹙眉看着她脱力的脚。 许久,低哑别扭道:“怎么了?” 纪初桃怔怔看着祁炎的脸,眼里强压下的水雾瞬间失控般涌了上来,鼻根一酸,视野全成了模糊的一片。 “你过来!”她一咬牙,迅速捉住祁炎的手腕,拉着他就往一旁偏僻无人的冷宫行去。 男人的玄铁护腕落在纪初桃掌心,和他本人一样冰冷坚硬,但纪初桃却从未有过的清醒坚定,撑着两天酸软的腿,将祁炎拽进了冷宫院子的海棠树下。 这里荒废多年,鲜少有人前来,凋敝冷清的宫殿,唯有一树海棠还算热闹地开着。 “为何要跑?”纪初桃喘息不定,温柔的杏眼中有委屈控诉,荡开水盈盈的波光。 祁炎的眸色隐忍而压抑,暗流叠涌,又在纪初桃的注视下缓缓归于死寂。 他可以轻而易举挣脱纪初桃的手,但是手背忍到青筋突起,也舍不得挥开她,只晦涩道:“殿下既然没事,便放开臣。” “不放!”纪初桃嗓音微哽,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,加重语气肃然道,“为何不听本宫说话?” 祁炎笑了,眼里拉着明显的血丝,冷冷道:“有什么话,殿下去对状元郎说。” 他这般冷硬狠情的样子,仿佛回到了二人最难堪的那段磨合期。 纪初桃强忍着心酸,把话说开道:“是因为赐花,所以你生气了吗?” 祁炎眸色一寒,挣开了她的手。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,会控制不住掐死孟荪。 “那朵花是大姐送他的,并非本宫!”纪初桃气道。 祁炎顿住了脚步,没有转身。 知道他在听,纪初桃从袖中取出准备了许久的檀木盒,急促道,“你就不想知道,本宫的花是要送给谁么?” 是了,她准备的不是什么茶花,而是丹桂。 “蟾宫折桂”的桂。 祁炎身形紧绷,勾起了冷而僵硬的笑,喑哑道:“殿下要送谁,与臣何干……” 话未说完,一枝峥嵘大气的手作丹桂递到了自己面前。 祁炎的嘲讽戛然而止。 渐渐的,他眼底的阴寒戾气如太阳下的雾气消散,化作些许茫然。 他的身形依旧僵硬,望着眼前鲜妍的栾枝,失神般久久没有回应。 “丹桂又叫‘武神花’,这天下除了你,还有谁配得上本宫心中的武神称号?”纪初桃气呼呼道。 见祁炎久久没有回应,纪初桃越发没底,握着丹桂栾枝的手都在簌簌发抖。 他不喜欢么? 他定是觉得自己在敷衍他罢? 纪初桃心底的那点勇气透支殆尽,却强撑着不愿怯场,索性将栾枝往祁炎怀中一塞,强压着失落颤声道:“反正就是给你的!不喜欢就丢了。” 说完,她难堪地垂下眼睫,抿了抿唇,转身落荒而逃。 啪,手腕被攥住。 继而大力一拉,她跌进一个硬实滚烫的怀中,胸膛熨贴着她的脸,紧紧禁锢。 祁炎仿佛死过一次,又重新活了过来。 他不给纪初桃挣脱的机会。修长结实的手臂强硬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,用行动给了她回答。 海棠花飘落,鸟雀也静谧无声。纪初桃被迫踮起脚尖,回过神来时,唇上已落下炙热的一吻。 她瞪大眼睛,看着祁炎近在咫尺的浓黑眼睫,意识侵略,呼吸攫取,只觉脑袋轰的一声,炸开一片烟花般的绚丽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