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些低垂的头颅:“草原的规矩,从今天起改了。归顺大明,有粮吃,有盐用,商路通了,你们的牛羊能换铁器;敢反抗,就看看木桩上的东西,看看木伦河谷的焦土。” 没有人敢抬头,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。 阿札失里偷偷抬眼,看见朱高炽身后的明军士兵正将一份份文书分发给各部首领,文书上盖着鲜红的“岭北都司”大印——那是明廷要在草原设官驻军的凭证,也是悬在每个部落头顶的利剑。 猛哥帖木儿接过文书时,手指触到纸面的温度,忽然想起出发前族老的话:“女真从来不是谁的附庸,可明人……是真敢杀人啊。” 他用力攥紧文书,纸角被捏得发皱。 不过十日时间,越来越多的部落首领赶到,他们中既有忽必烈一系的旁支,也有瓦剌的残余贵族,甚至连远在贝加尔湖畔的林中百姓,都派来了使者。 朱高炽坐在临时搭建的案前,接过一份份降表,每接过一份,就将对应的部落名册交给徐允恭——这位“小徐达”正带着文书官,将所有部落的人口、牲畜、草场一一登记造册。 文书官也是老熟人,赫然正是昔日的吏部侍郎,詹徽。 当夕阳落在和林的断墙上时,首领们陆续离开。 没有人再提黄金家族,也没有人敢议论明人的严苛。 阿札失里的勒勒车上,多了一面明廷赏赐的红旗;猛哥帖木儿的行囊里,装着朱高炽亲口允诺的“互市凭证”。 寒风卷着雪沫掠过废墟,吹动了明军竖起的龙旗。 朱高炽站在高台上,看着那些渐行渐远的背影,忽然对身边的李文忠道:“李叔,你说他们会不会真心归顺?” 李文忠望着远处的雪山,沉吟片刻:“怕,就够了。真心归顺,是日子久了才能见的事,现在打服他们就够了。” 囚车里的也速迭儿不知何时安静了,只是望着天边的落日,眼神空洞。 或许他终于明白,自己不是败给了明人的铁骑,而是败给了一个更强大的秩序——这个秩序不需要黄金家族的血脉来维系,只需要刀与粮,恩与威,就能让桀骜的草原,在寒冬里低下头颅。 哈拉和林的夜,第一次没有燃起烽火。 只有明军营地的篝火,在废墟间明明灭灭,像一颗颗钉在草原上的钉子,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。 那些赶来觐见的部落首领们知道,从今夜起,草原的天,真的变了。 第(3/3)页